*称呼=moky / 杏
*所有文章补档:嗷3️⃣ / WB(ID同LOF)
*暂不接稿

《在途中》

*文/Moky

*CP=瓶邪

*2014端午贺,日常向。
                                                               

01. 

五月初五的早上,我照例被手机闹铃振醒。闷油瓶侧着身子躺在一边,完全没有受到音乐的干扰,睡得死沉。过长的漆黑刘海凌乱的糊了一脸,我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替他撸开,整整齐齐的码在耳后,然后才蹑手蹑脚的爬下床。

今天是端午,昨天刚给王盟放了假,现在铺子里空荡的可以。不过正好前些天我妈打电话来要我和小哥回家吃粽子去,我心想今天干脆关店一天得了,反正与其期待我这破小古董店有单生意还不如期待闷油瓶给我跳发草裙舞。正好小哥最近也没往斗里钻,安安分分的我都不习惯了。带他出门晃晃也算给他聚点人气儿。

我和闷油瓶的事儿,早八百年就和家里摊了牌。自然讨着一顿好揍,二叔黑着脸要我跪在老吴家祠堂整一天,我爸都被气进了医院,我愣是一声没吭,倒是张起灵,在地下霸气外泄大杀四方的角色拽着我的手捏的死紧。最后谁也没讨着好处,也就默认了。其实吧,就是这么一回事,我和闷油瓶,我离了他不行,他离了我也不行,没有办法。

我和小哥俩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在外头也没胆腆着个老脸像人小情侣似的腻腻歪歪,所以在外人看来我们就和关系特好的铁哥们儿没什么区别。亲嘴啊嘿咻啊那些都是关上房门自个儿的事,时间一久,我家二老也没啥抵触情绪了。再说了,就冲着小哥那皮相,往我家沙发上一坐,那小摸样乖巧的,简直柔弱无害易推倒。搞到最后我妈疼他疼的比亲生儿子还甚,合着我才是一充话费送的。

我往水池里“呸”了一大口牙膏沫子,擦了擦手换了件颜色清爽的短袖。瞧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点小得意,小爷我而立之年照样英俊潇洒不减当年。

等我甩着钥匙提着对面街口那家早餐铺的小笼包回来时,闷油瓶也起来了,就穿了一件黑色的工字背心坐在柜台前的摇椅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我把早餐放在支起的小桌上,有点无奈的对他道:“我说小哥,杭州这儿五月份也不算太热,你好歹套件T恤不是?”闷油瓶没理我,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坐在桌子边吃起了包子。我拿他没辙,也不扯淡,挨着他坐了吃饭。

“小哥,一会儿我们去我妈那拿粽子去,今儿是端午,前些天我和你提过的,没忘吧?”我嘴里含着一个热腾腾的包子,有点儿口齿不清。闷油瓶咀嚼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然后以一种几乎不可见的幅度点了点头。

我家离铺子也不是特别远,我和小哥合计了一下还是决定徒步走过去。今天杭州的天气是真不错,天瓦蓝瓦蓝的,天天PM2.5超标的空气被前天夜里的下雨一冲也清新了不少。我和闷油瓶并肩走着,随口和他扯点时政新闻,或者譬如隔壁家的大黄昨天生了一窝小狗崽子之类琐碎的日常,他偶尔“嗯”几声表示在听,大多数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三缄其口。我憋不住笑骂道我俩都处这么久了,每次找你说话还是我一人唱单口相声,除了“嗯”“啊”你就不能多赏几个长点的句子?那厮抿了抿嘴像是思考了一下,然后无比淡定的看着我说:“吴邪,超市到了。”

我简直什么都不想说了。

其实和闷油瓶呆久了,我的胆子也给养肥了。要是时间倒退个五年,我哪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抱怨哑巴张的闷骚。再说了,实际上我也并没有什么抱怨的情绪,因为早就习惯了。要是哪天闷油瓶突然变得满口情话,我都要觉得我抱错了人。

回到正题,来超市的目的很简单,有段时间没回家了,带点礼物也是应该的。我憋笑着拽回徘徊在高档补品区的闷油瓶子说:“小哥,咱不买那些过度包装华而不实的东西,我们是回家,不是去贿赂领导,懂吗?我妈爱吃梨,咱捎点雪梨给她她保准十二万个满意直夸你贤惠。”

小哥微微仰起头想了一下,然后神色认真的道:“一般都买那些。”

我好奇的追问:“小哥你怎么知道要买那些?谁教你的?”

小哥淡定的回答:“胖子。”

 我拍着大腿狂笑,心说胖子你不愧是人民的好胖哥小哥这么一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给你教的都知道上人家里做客要买补品了。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然后伸手拍了拍小哥的肩膀对他道:“小哥我给你说,你可千万别学那死胖子,出手就是烧钱的腐败作风,活该被人民唾弃。咱们是要正儿八经过日子的,得勤俭持家啊!”

小哥不置可否,晃晃悠悠的荡到水果区挑梨去了,看看那黄金二指在一大堆鹅黄的梨子里像夹尸蟞一样熟练而敏捷的挑挑拣拣,仔细想想还真有种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的味道……

 最后我们拎了一大袋梨和一袋红富士出了超市,直奔太后那。刚进楼道就闻到一阵浓郁的糯米香,混着新鲜棕榈叶的气味,特别勾人馋虫。我冲小哥挤了挤眼睛,说小哥你信不,我觉得我妈这做的一定是蛋黄粽,我从小吃到大的,我妈做蛋黄粽的手艺一流,外面想买都买不到,一会小哥你可得多吃点。小哥淡淡的回了句好,漆黑的眼睛里划过点笑意,然后用空着的一只手摁了门铃。

 

03.

开门的是我妈,裹着围裙拿着勺子,一看刚刚就是在厨房里忙活。恍然间我感觉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放学回家就能吃上热饭热菜的那些日子。我妈一看是我们开心的不得了,闷油瓶把手上的水果放到茶几上,然后就听到我妈说小张真是的,回个家还带什么水果,空手来就好了。闷油瓶微微一笑,说是吴邪让买的。我换了塑料拖鞋走进玄关,一边说那是的啊,妈您看您儿子多有孝心,专门给您带了爱吃的梨,怎么样啊有没有很感动的?我妈伸手往我后脑勺一拍笑道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这么没皮没脸,好不好意思啊?我讨好的笑着说是,然后冲沙发上坐着看报的老爸道:“爸,我回来了,端午快乐。”

我爸抬眼瞅了瞅我们又低下头去,“嗯”了一声,手上翻了一页报纸。

午饭还没做好,小哥在客厅陪我爸下象棋,我就去了厨房帮我妈打下手。进去一看,嗬,菜式还不少,五颜六色摆满了流理台。我说妈,我和起灵也不是外人,下回别做这么多了,吃不完你和爸又得吃冷菜,天热了没几天又坏了。我妈动手翻炒着锅里的四季豆,头也没抬的回道:“我就乐意给你们做菜,怎么地,连你妈这么点爱好都要剥夺啊?”我连忙赔笑道哪敢呢,我妈斜我一眼数落道你就会贫嘴,和你三叔一个样,多和人家小张学学,整天没个正形。

我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三叔的事一直是吴家人心头的一根硬刺,这么多年,不论如何,这份叔侄情谊我觉得是真,所以对于三叔,我是真的无法释怀。

我妈好像也意识到了,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以前的事儿过去就过去了,我和你爸也没什么念头,你和小张觉得好就好。我们两个老头老太还等着你这小兔崽子给我们送终呢。”

“妈你说什么呢,大过节的。”我连忙打断她,心里有点憋闷。经历了这么多,我最听不得这种话,心里一阵阵发酸。

我妈却笑了,说小邪你怎么还这么小孩子心性,生老病死这不是人间常事么,有什么说不得的。末了挥了挥手,使唤我把炒好的菜端上桌去。

我们四个人围着我家那只不大的餐桌坐下,小哥坐我对面。第一筷子就夹了俩肉丸给我妈我爸,说了句叔叔阿姨多吃点。我妈哎呦了一声直笑,夸小哥比亲儿子贴心,我甩给天花板一个白眼心想妈您就是一给影帝张诓骗了的无知群众。没想到下一块红烧肉就落到了我碗里,我有点惊讶的抬头看向闷油瓶,他勾了勾嘴唇回视我,没说话。我老脸一红,赶紧低头扒饭假装没事人。

 

吃完饭就是自由活动时间,我爸我妈要午睡,外面日头正盛我和小哥也给晒蔫了,窝在客厅沙发上无所事事。我用手机刷了一会儿微博,一时也觉得无聊透顶,抬头正想问问小哥有什么想法,一开口就被塞了一大块雪梨。我嚼了几下,不错,汁还挺足。

“好吃?”小哥问道,我点了点头。“还要吗?”他递上茶几上刚切的一盘,我唔了一声用牙签又挑了一块,抬头看小哥直盯着我,有点不好意思的问他:“小哥你不吃?”闷油瓶摇了摇头,向后轻轻靠在沙发垫上。

我看了看卧室的方向,确定门关的好好的。于是身子一斜,靠在闷油瓶肩上。闷油瓶伸手挠了挠我后颈的碎发,道:“睡会吧。”我拖着鼻音应了一身,阖上眼睛。鼻尖都是闷油瓶身上特殊的气息,就像以前倒斗时的无数个夜晚一样,本来说好一起守夜,但他总是把我按在自己肩窝处,说你睡会,我醒着。无论是在墓穴里还是在家里,闷油瓶身上的气息好像就是强效镇定剂,闻着就会给人无形的灌输一种“绝对安全”的信息,所以哪怕是在再诡异的斗里,一到闷油瓶身边,我就睡的倍儿踏实。

 

这趟午觉是被棕香给叫醒的,一睁眼就看到小哥坐在我边上,手里拿着一个半剥开的粽子。我想都没想就扑上去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果然是蛋黄粽。“好吃,”我由衷的感叹,“咱妈的手艺真不是盖的,小哥你吃没,快快快咬一口尝尝。”

闷油瓶表示他已经吃了第二个,我怒道你怎么能吃独食呢,还是不是革命好战友了?闷油瓶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道:“没事,回去都给你吃。”

我家除了我爸妈的卧室就只剩下我小时候的房间,我和闷油瓶两个大男人自然是住不下的。于是在陪我妈看了一下午连戏剧后,我看了看表表示我们该回去了。我妈包了一大堆粽子给我带回铺子,我哭笑不得的说我们没开车来,太多了提着都累,而且这分量是不是我和小哥这整个月都得吃粽子度日了啊?我妈嫌弃的看了我一眼说你不能分给你朋友、伙计点啊?我一想还真是,改明儿就打电话让小花秀秀过来拿粽子,王盟那货不用我给,只要把东西放铺子里他保准天天来我这儿蹭早餐,没一星期绝对消耗完了,自觉地跟什么似的。

 

临走前我妈还特地给了我和小哥一人一个香囊,还附赠一个让我挂在车上。说是她和社区里的大妈一起学的,给我们亲手缝了一个讨个吉利,里面放了些对身体好的中药材。我一看,小巧玲珑的,缠着五色丝,的确好看。

 

04.

我和小哥提着粽子回了家,懒得做晚饭干脆就用粽子对付一下得了。我拉开塑料袋,不同馅的粽子用不同的绳子绑着,我妈的绳子缠的有点复杂,我刨出一个板栗的开始解,一下两下愣是没解开。于是小哥过来帮手,等到粽子终于被扒了衣服我才想起我们两个居然都没想到用剪刀,再看我们的手,红色的细棉绳在两个人的手上缠成一团,有点像月老的红线。

我乐了,笑嘻嘻的说小哥你看,我俩被红线绑在一起了,恐怕这辈子都要给姻缘线缠在一块了,怎么办?

闷油瓶看了看我,又往小指上缠了几圈红绳,然后将手伸过来抓住我的,在手心轻轻捏了捏,道:“挺好的。”

我笑了,对他说:“我也这么觉得。”

 

05.

晚上我洗完澡靠在床头把玩着那只香囊,幽幽的香气浮动在卧室里。闷油瓶裸着上身从浴室里出来,黑麒麟伏在线条流畅的肌肉上威风凛凛。我瞟了一眼靠在卧室角落的黑色登山包,冲翻身上床的闷油瓶道:“过两天要下斗?”

他点了点头,半晌后补了一句:“不会有事。”我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这个墓我也看过的,以你哑巴张的身手妥妥的没问题。“况且没我这个菜鸟给你分神,你更没顾虑了不是。”我一边说着一边躺下,闷油瓶也在我身边的位置睡下,两只手穿过我的腰搂上来。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说:“没事,我就是习惯性担心一下,你懂的哈。”

不管是凶斗还是小斗,不管他哑巴张有多么强大,我总是要担心的。说起来很矫情,但是万一落到你身上,对于闷油瓶这么一个前科满满的人,换谁不担心啊?我要是真能次次那么淡然自若的放他一个人走,也不用活活被人耍这么多年了。即使我不能陪他一起去,这点小情绪总还是要允许的吧。

好在那些事后闷油瓶也算开窍了,终于明白未来比那些飘渺虚无的过去更重要,下斗无非是他的职业惯性。我知道闷油瓶子不是别人,并不是我爱他他爱我我们就能和普通人一样无牵无挂的在一起的。张起灵的价值只有在漆黑的墓室才能得到实现,如果让他此生不再倒斗,他绝对是不能习惯的,即使我也渴望我俩能过上平淡的小日子,但这是小哥的本性,不能怪他。所以现在小哥依然在下斗,每次都会带回一两件好明器,再由我找人转出去,权当补贴家用。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小哥都给我吓了一跳,问我怎么了。我摇了摇头,利索的爬下床跑到他那个登山包边,拿出了我妈给的那个香囊,搭线,打结,齐活。

“咱妈编的香囊肯定有福气的,”我说着爬回床上,凑到闷油瓶边上在他的嘴角亲了一记,“我给你系包上了,可别弄掉了啊。”

 

保佑你一辈子平安喜乐。

 

 

                                                                                    END

 



freetalk

时隔多年再来写一发瓶邪,写的真烂啊我……。



评论 ( 4 )
热度 ( 19 )

© Moky White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