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ky White

*文/Moky

*CP=苏越

*《古剑奇谭》电视剧衍生

“原来大师兄还有不顾戒律的时候啊。”

晴雪咽下口里香滑细腻的粥，轻轻感叹了一声。一边的紫衣少年却恍然哽住，良久方才低声回应道：“……也只有那一次而已。”

身为天墉城的大师兄，陵越自幼跟随在紫胤真人门下修行，磨练了一身严谨温润的气质。且不说其作为大弟子兢兢业业教诲天墉其他师弟师妹，小小年纪就能下山为附近村民斩妖除魔行侠仗义，令其他弟子打从心底里尊敬。

可自从百里屠苏来到天墉城后，事情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来，把手伸出来。”

陵越拉过屠苏伸出来的左手，把袖管撸到手肘。孩子白皙纤细的小臂上满是细小的伤口，有几道还微微见了血。陵越暗叹一口气，拿起一旁小桌上的金疮药小心的敷上，屠苏像是有些畏疼的缩了缩手，陵越便把他的手叩在自己的膝盖上，一边有些别扭的向那伤口上吹气。

“告诉师兄，这是怎么弄的？”

那是的百里屠苏还是十岁出头的孩子，秉性却已略略显露。黑发男孩闷闷的斜着身子坐着，撇开眼神就是不说一个字。

陵越叹了口气，试探性的问道：“屠苏，晚课后你不在房间，上哪里去了？”

百里屠苏的呼吸微微凝滞，手指抠着塌上的木雕花纹，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方才轻轻的吐出两个字：“……厨房。”

“你去厨房做什么？……莫非……？”

陵越心中恍然醒悟，天墉城乃修仙圣地，修仙之人必先辟食五谷，修身养性。屠苏刚来天墉城不久，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难免渴荤，时常吃不饱也是常理。这样的体会是包括陵越在内的每个天墉弟子都有的。想必师弟手上那些伤痕也是在偷偷跑去厨房寻食时不小心划伤的吧。

陵越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百里屠苏年纪还小，长长的发辫垂在身侧，水汪汪的眼睛有点像小鹿，带了点委屈，只顾盯着房间的角落，就是不肯看人。陵越心中无法，只得站起身来拉着他的手带他走出房间。

“师兄?”

“嘘……莫要出声，跟着师兄走便是。”

陵越回头冲跟在身后的小师弟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拉着人闪身转进后山的一条隐蔽小道。

“师兄，我们要去哪里？”百里屠苏疑惑不已，捏紧了师兄的手，神情有些担心。陵越抽出佩剑削掉两旁的丛生杂枝，回过头来解释道：“这是下山的小径，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天墉城不食荤腥，若想吃肉……还得下山去寻。”

“……可、可天墉城向来不许弟子私自下山……”

“我又如何不知。”陵越停下脚步回过身用天墉弟子服的袖口擦了擦小屠苏额上的汗，有些无可奈何的笑起来，“所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屠苏心下了然，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似乎有一股暖流从心间慢慢淌过，好似吃了蜜糖。他知道师兄一向照顾他，却未曾想到他会为了自己连天墉戒律都不顾。

陵越带着屠苏下了山，在山下的一户农户家借了一只鸡，又借了人家的厨房就地做起粥来。那是屠苏第一次下山，山下淳朴的小村与天墉城全然不同，孩子好奇的心性被彻底激发，屠苏一直好奇的东张西望，仿佛对一切事物都有着浓厚的兴趣。然而最后视线还是落到了背对着自己忙活的师兄身上。

那是陵越已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背影挺拔修长，墨色的长发用玉冠束起，明明是统一的白紫相间弟子服，穿在大师兄身上却好像别有风味。绣满腾云图纹的腰封贴合着流畅的腰线，眉间英气含蕴，剑眉星目，气质谦谦。

陵越低头耐心的切着鸡丝，屠苏坐在身后看着他，一时竟移不开视线。直到鼻尖传来浓郁的粥香，屠苏才在陵越的喊声中回过神来，急慌慌的跳下塌来直奔餐桌。

陵越把粥舀进屠苏面前的碗里，在他身边坐下道：“这是鸡丝粥，尝尝味道怎么样。”

“……谢师兄，师兄……师兄是如何会做这粥的？”

听见师弟的提问，陵越难得的支吾了一会儿。最后也只好挠挠头解释道是从前与芙蕖学来为自己加餐的，面上带了些无奈的神色。

原来师兄也曾有这样嫌吃不饱的时候啊。屠苏默默的想着，不自觉露出一丝笑容，忙低下头去喝了一勺子粥，淡淡的米香混着细嫩鲜美的鸡肉丝，美味至极。一开始还耐着性子一勺子一勺子的舀来吃，后来实在忍不住，屠苏端起碗便大口的喝起来，显然是饿坏了。陵越看着好笑，忙拦着他替他拭去嘴角的米粒：“你吃慢些，莫要噎着了，无人与你争的。若是不够，师兄以后再做给你吃便是。”

“我也很久未下厨了……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很好吃。……谢过师兄。”

闻言陵越轻笑起来，伸手揉了揉小师弟的脑袋：“你我师兄弟之间，何必称谢？做大师兄的，保护师弟、照顾师弟本就是我该做的。你觉得好吃，便最好了。”

“以后再有吃不饱的时候，不必再去厨房找吃食了，自来找师兄。知道了吗？”

“……是。”

一碗鸡丝粥很快便喝完了，虽只是用最普通的食材做的，百里屠苏却觉得，那是他一生中喝过的最美味的粥。

百里屠苏再次跨进铁柱观里自己的房间时，陵越正靠在床边整理行李。听见声音后转过身来，发现来人是屠苏后微微一笑。师兄的微笑湮灭在忽明忽暗的烛光里，百里屠苏突然觉得喉间一阵哽塞。于是低低喊了声大师兄，便快步上前将手中的碗放在了桌上。

“这是……？”

“这是我做的鸡丝粥，师兄，你明日一大早便要返回天墉城，今晚便吃一些吧。”

陵越点了点头，坐到桌边用勺子拨了拨碗里的粥，忽然轻轻笑出了声。“我方才想起，”陵越抬头冲屠苏笑着开口，眉眼一片柔和，“你初到天墉城时，我也曾带你偷溜下山吃鸡丝粥。”

“我做的自是没有师兄做的好吃。”

陵越笑着摇了摇头，喝了一口粥，心中泛起一阵不知名的情感。烛光下，师兄弟二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桌边，一个喝粥，一个看着。陵越不自觉的开口，语气感慨：“想当年你还只是个孩子，而如今都快高过我了。实在是时如流水，光阴似箭。”

屠苏抬头看着陵越的眼睛，如墨的一双眸子澄澈坚定：“当年师兄带我下山为我做鸡丝粥，回山后却被掌教真人责罚面壁一月，本该是我的错，却由师兄全数承担了。师兄对我的好，我一直记得。无论今后屠苏走到何方，有师尊、师兄在的地方，便是我的家。”

这一番话听的陵越心中也有些激荡，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又渐渐松开。桌面上霄河剑与焚寂剑并排放在一起，一蓝一红，恍若渐渐比肩的他们。

“你不必多说，你已经长大了，师兄相信你。”

陵越转眼看向窗外，星光一片柔和，往事如烟历历在目，曾经后山并肩练剑飞花漫肩，又或是共卧一床共论古今，而如今……陵越再次对上面前少年的眼睛，那里早已褪去了年幼时的稚气和懵懂，换上坚毅和勇敢。眉间一点朱砂愈发衬得少年眉目如画，英气逼人。

春去春来一同看过却都是沉默，奈何旧日飞花不见，他们都早已不再是从前少年。

这便是他陵越的师弟，从来都是令他骄傲的师弟。

“好，那我便在天墉城等你归来。”陵越握住屠苏摆在桌面上的手，轻扬嘴角，掌心的暖意透入皮肤直达心底。

但愿岁月情长，竹马无欺。

END

因为昨天晚上那集的“鸡丝粥”梗而冒出的摸鱼小短篇，第一次写古风耽美同人，也是第一次写苏越苏，希望没有太大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