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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不接稿

《定制品》

*文/Moky

*CP=米英Only

*听歌有感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某个平凡的早晨。我从公寓楼里走出来,看到他在那条我每天必须经过去上班的人行道上,愁眉苦脸地看着一架饮料自动贩售机。

穿着皱巴巴的棕色夹克和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压在黑色棒球帽下乱糟糟的金发不安分的四处乱翘,红白相间的高帮板鞋下还踩着一块滑板。

怎么看都像是翘课出来的少年。

“没带钱吗?”我走到他身边问道。他的视线从贩售机转到了我的身上,接着我便对上那双湛蓝湛蓝的眼睛。

非常纯粹的颜色。

他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表情看上去有些惊喜。“嗯,没带零钱。”他回答道。我翻出自己的零钱包,帮他买了一罐可乐。

“谢谢啦。”他拿着铝罐大大咧咧地冲我笑起来。为什么要帮助他呢?我有些懊恼,却怎么也想不出原因。那个笑容太有热度了,我低下头去,假装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然后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

我听到后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回头却发现那个少年将滑板夹在左臂下,用牙齿叼着可乐罐的边缘,跟在我的身后。

“怎么不走了?”他含糊不清地问我。

或许只是同路吧。我在心里安慰自己。于是不再管他,夹紧了公文包继续向前走去。身后的脚步声一直未停,极富节奏地敲击在人行道地砖上,始终不远不近、不紧不慢地跟着。“你怎……”我微微有些恼火,语气不善地转过头去想要训斥这个莫名其妙的跟踪者。

 

然而身后的街道上空空如也,只有和往常一样快速驶过的车辆和表情麻木的行人。

 

本以为是平凡生活里难得溅起的一个小波澜,从来没有想过会再次遇见。但是次日早晨,同一条街道,同一架贩售机边,他一眼看到了我,毫不掩饰地笑起来,热情地冲我挥了挥手。

 

和昨天一样的衣服、帽子和滑板。

 

“又没带零钱吗?”

“是啊。”

我叹了口气,认命般把零钱投进投币口,一罐外壁还挂着水珠的可乐从下面咕噜咕噜地滚出来。我把那瓶饮料拿出来隔空丢到他怀里,一边开口:“总喝可乐对身体不好。”

“你以前就说过啦。”他笑嘻嘻地拉开拉环,当着我的面喝了一大口,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青春的气息。我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感觉上就和他的出现一样莫名其妙。

他告诉我他叫阿尔弗雷德。然后还没来得及等我开口,他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是亚瑟,我知道的。”

我想问他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其实事情早在那个时候就变得奇怪起来,只是不知怎么的,我们谁也没有点破。

 

之后的每一天,作为公务员的我都会在同一个时间出门上班,然后在街道的贩售机前遇见满脸笑容的阿尔弗雷德。他会陪我走一段路,到这条街尽头的十字路口为止。然后目送我穿过斑马线。我回过头去冲他挥手,他也笑起来,将没有夹着滑板的那支手臂高高举起向我示意。

阿尔弗雷德永远穿着同一套衣服,皱巴巴的夹克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从来没有变过,永远像我们初见时那样。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学生,事实上也是。他有时会问我上班辛不辛苦,一个人住会不会经常遇到麻烦。

“不会,我现在过得很好。”我对他说。

阿尔弗雷德愣了一下,然后缓慢地微笑起来。

“这样啊,”他说,“那我就放心了。”

 

我不太喜欢说自己的事情,所以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引到阿尔弗雷德身上去。蓝眼睛的年轻人倒是很健谈,说到自己的事眼睛都变得闪亮起来,然后毫不吝啬地和我分享起他精彩的学院生活。从丰富忙碌的社团活动到戴着老花镜的古板教授,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

他经常提到我的名字,说他和亚瑟在夏天的晚上偷偷跑到天台上乘凉喝冷饮,漫天的星星看得人都幸福起来。他说亚瑟是个脾气很臭但也相当温柔的人,尽管在宿舍里会用非常粗暴的方法叫他起床,但也会在他每一场篮球比赛时准点坐在观众席上。

我不知道他在说谁,是否只是一个巧合的、和我有着相同名字的人。当我把自己的疑问告诉他时,阿尔弗雷德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开口道:“不,亚瑟就是你呀。一直都只有一个人啊。”

 

他在说谎吧。我默默转头看了他一眼,那种奇怪的感觉再一次从胸口涌上来。

 

周日公司有一天的假日。我走下楼,叫住了靠在贩售机边的阿尔弗雷德。他停止脚下踢着地面上一块小石子的动作,高兴地跑到我面前。

“今天不用上班了吗?”阿尔弗雷德看到我没有带公文包,有些奇怪地问。

“不用,今天是周末。去玩吧。”我说着,看到面前大男孩的蓝眼睛一下子睁大。

“可以吗?和我一起吗?”他不敢相信般追问,用左手抓住我的小臂。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不留痕迹地将自己的手臂解放出来,“不要太远就行。我们可以搭地铁去。”

阿尔弗雷德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说不如去游乐园吧。我想知道为什么最终他会选择这么幼稚的地方,但看着他兴冲冲的表情决定还是不要当面抱怨了。

“除了这条街我也没有去过别的地方了,我和亚瑟第一次约会也是在游乐园啊。”阿尔弗雷德笑嘻嘻地说,拉着我往前走,“快走吧快走吧。”

绅士是不能出尔反尔的。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跟着他走上去往游乐园的地铁。

 

虽然不是高峰期,但大城市的地铁依然很挤。我们被人流推进一个角落,阿尔弗雷德和我面对面站着,举起双臂将我圈在他撑起的一小片空间里,和外面拥挤的人群隔开。

不知怎么的我有点脸红,他的动作和表情是那样自然,仿佛我们理应就是这样的关系似的。

而事实呢?我们只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游乐场里除了带着孩子的父母就是一对又一对的情侣,我们两个男人走在一起还真是有够奇怪。阿尔弗雷德对极限项目的热爱简直突破人类的极限,几趟玩下来我觉得我的心脏都要不属于我自己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我接过阿尔弗雷德递过来的甜筒,整个人摊在木椅的靠背上。阿尔弗雷德看着我这幅样子忍不住想笑,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笨蛋,嘲笑的话你刚才已经说够了吧。”

“没有啊,”阿尔弗雷德无辜地耸肩,“我刚才只说你这样好可爱。明明每年都会来这里,结果到现在还是和第一次一样,完全没有长进啊。”

我想告诉他我已经有起码十年没有来过游乐场了,但是现在的我已经连和他吵架的力气都没有。

阿尔弗雷德的笑声渐渐轻了下去。我缓缓地重新睁开眼睛,融化的冰激凌从他的指尖一路滚落,最后砸到地面上。那双蓝眼睛安静地看着我,带着我从未注意到过的复杂情绪。

“……阿尔弗雷德?”

“有一个问题,”阿尔弗雷德开口,语气很轻,“在‘未来’和‘过去’之中,如果我可以让你看见其一,亚瑟,你要看哪一个?”

 夏天的风从我们之间的空隙中穿过,带起他金色的额发。很久没有人再开口。

最终我微微低下头去,看着太阳在地面投下的、我俩彼此重叠的影子,闭上了眼睛。

 “过去吧。”我说道。

 
我不知道阿尔弗雷德是怎么知道我的学校的,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并排坐在操场边的草地上了。说起来,自从两年前从这里毕业后我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这里。

眼前是空荡荡的球场,一颗橙色的篮球孤单的静止在球筐正下方的空地上。阿尔弗雷德跑过去捡起那颗篮球,在手上掂了掂。

“滑板和篮球,喜欢哪个?”他问。

我摇了摇头:“都不喜欢。”

阿尔弗雷德笑了,又继续问:“那我呢?”

——你喜欢我吗?

 

我不知道。从很久以前,这一块拼图就永远的缺失了。再也没有找回来过。

阳光在眼泪里折射出无数的光晕,阿尔弗雷德的身影被模糊成色块,好像一眨眼就会被夏天蒸发了一样。

于是我跑向他,用全部的力气冲过去抱住阿尔弗雷德。他配合地弯下腰来,我们的嘴唇就这样碰到了一起,眼泪流进唇缝间,在急促的唾液交换中酝酿出苦涩的味道。这时我才突然想起,我最后一次见到阿尔弗雷德时,他就是这时的模样。

皱巴巴的夹克,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黑色棒球帽和滑板,还有明亮的蓝眼睛。

 我一直想成为这样温柔的人。

 “……”
“亚瑟……拜托了,告诉我吧……”

——你喜欢我吗?
 
空荡荡的校园,我像从梦中惊醒一样看着眼前被阳光熏蒸着的偌大操场。篮球依然静止在空地上,只有我一个人。

 只有我一个人。

原来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那些想忘掉,却忘不掉的人和事,还有那句欠了一辈子的喜欢。

那就让我好好看清楚吧。

 

END

 

看懂了吗?(

没看懂就听歌吧!→オーダーメイド(定制品)- RADWIM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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