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ky White

*文/Moky

*CP=米英Only

*长篇HE，扑克黑桃国世界观

28.

阿尔弗雷德半强制地将亚瑟的衬衫脱下，露出对方因为不常接触阳光而显得格外苍白的躯干肌肤。

“停下……！”

亚瑟在对方低下头靠近自己胸口的瞬间失控地尖叫出声，眼底闪过一道剧烈的光芒，床头柜上摆放着的一只玻璃花瓶应声而碎。

两人都被突然的巨响吓了一跳，亚瑟乘着阿尔弗雷德愣神的瞬间将身体向后撤出了对方控制的范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用防备的眼神盯着面前的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因为这一声巨响才慢慢地从方才失控的情绪中冷静了下来。当他的视线落在亚瑟·柯克兰凌乱的衣衫和上半身随处可见的暧昧痕迹时身体猛地僵住了，蓝眼睛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无措。

“……亚瑟，抱歉，呃，我……”

“你他妈在干什么啊？！”

亚瑟失态的大吼打断了自己的道歉，阿尔弗雷德看到对方的脸上显露出的从未有过的悲伤神情，感觉就像被人当头一棒。

阿尔弗雷德的眼神沉了沉，试探性地向前伸出手去，却在指尖即将碰到对方的时候被亚瑟一个侧身以一个微妙的角度避开了。

“……抱歉。”

阿尔弗雷德沉声道，似乎除了这个短词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慢慢靠近亚瑟，将对方已经褪到一半的衬衫重新整理好，然后仔仔细细地把前面的纽扣一颗颗依次系好。亚瑟没有再躲开，但也没有回应。低头时自然垂下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让阿尔弗雷德觉得既心酸又痛苦。

总有一天，他会离开。自从他对眼前这个人有了超越一般人朋友的感情起，这样强烈的预感就一直在脑海里萦绕不去。那种来源不明的恐慌真实到令人快要发疯，哪怕曾经有过口头上的允诺也完全无济于事。

整理好衣衫之后，尴尬的空气在两人之间流转。阿尔弗雷德看了一眼房间内烧的正旺的壁炉，开口道：“……今晚我会找别的地方住。所有事情都按之前的计划照常进行，没有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出发。”

“……”

亚瑟对阿尔弗雷德的发言没有任何回应，缩在床铺角落里的姿势完全没有改变。阿尔弗雷德站在原地，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正当他准备就这么走出房间的时候，刚才一直没有发出声音的亚瑟突然开口叫住了自己：

“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已经放上门把的手僵了一下，片刻后方才向后看去。

“你现在后悔了吗。”

对方的问句与前文毫无联系，阿尔弗雷德不解地转过身来反问：“什么意思？”

“是因为刚才在训练场上听到的那些话，你才变得这么不正常，不是吗？”亚瑟敛眸道，“如果只是因为想要达到相同的目的，那样的关系只配被称为互相利用——所以我问你，你后悔了吗？”

阿尔弗雷德啧了一声，快速走到床边拉着对方的手臂将他拉了起来：“你在这一点上永远这么令人烦躁，亚瑟。”

“在森林里的时候问你的事情，直到今天你也没有回答。利用？你就是这么考虑的？”

“我没有。”亚瑟有些难堪地将自己的手臂往回拽了一下，阿尔弗雷德却再一次强硬地将人整个抱进了怀里。亚瑟瞬间哑了火，额头刚好抵住了阿尔弗雷德的肩膀。

“我爱你。”阿尔弗雷德突然说道，怀里的人因为这一句话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以防你还不够明确，所以我会再说一次——我爱你，不是玩笑，不是利用，就是你在听到这句话的第一秒所理解的那个意思。现在，你还想问我有没有后悔吗？”

“……没有明确的是你吧，”亚瑟努力稳住稳住颤抖的嗓音，“你注定会成为黑桃国的国王，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是命运论者，亚瑟。”阿尔弗雷德沉声道，双手扶着亚瑟的肩膀将两人的距离稍稍拉开，“如果当真如此，你就是我的王后——这也一样是‘注定’的。”

因为在这样的姿势下，亚瑟·柯克兰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写满了震惊的脸正映在阿尔弗雷德蓝色的眼睛里。

阿尔弗雷德的眼睛，是亚瑟·柯克兰见到过最美的天空。永远晴朗，永远有充盈的阳光。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和他一样前途或许会充满困难险阻的男人可以用如此笃定的语气说出“成为我的王后”的请求，却又让他该死地找不到任何回绝的理由。

亚瑟·柯克兰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然后抓着阿尔弗雷德外衣的前襟将对方猛地拉进自己，然后用力贴上了阿尔弗雷德微张的嘴唇。

咸涩的泪水渗进两个人互相交缠的唇舌之间，阿尔弗雷德很快从片刻的愣怔中反应过来，他温柔地回应着，将亚瑟无法抑制的抽噎声尽数含进嘴里，托着对方的后脑再次加深了这个自己在多年之后依旧记忆犹新的吻。

那个晚上，亚瑟再一次梦见了那个曾经反复出现在梦中出现的花园。他在长长的林荫路上一个人行走，直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唤。

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站在他的身后，正向自己伸出手来。

 “跟我走吧。”那个人冲他说道。

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令人战栗，但亚瑟却能肯定他正在微笑。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握住了那只手，然后在十指交握的瞬间终于看清了那双蓝色的眼睛。

鸟类扑扇翅膀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黑发的东方男人从桌上堆叠的文件中抬起头来，推开了窗户。

王耀解下绑在鹰爪上的小竹筒，把藏在其中的小纸条倒在手心里慢慢展开。他把信的内容浏览一遍之后意味深长地沉吟了一声。短促沉重的叩门声恰好响起，王耀往大门的方向瞟了一眼，朗声允许敲门的人进入。

马修·威廉姆斯推门走进这间偏僻的房间，向王耀点头致意。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殿下来得正好，”东方人笑眯眯地将手上的纸卷递给马修，“看来我们当初的计划是正确的。”

“太好了……”看完纸条内容后的马修夸张地舒了一口气，顺手将其丢进了身边壁橱内的火堆中，“我实在不适合干这种事情啊。那么，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王耀端起桌边刚刚泡好的绿茶浅呷了一口：“从传信的时间来推算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刚刚从红心国出发，最多三天之后便可以到达黑桃国。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三天之内将黑桃国内现有的兵力尽量分散开来，让他们的人可以顺利进入这里。”

“三天吗……”马修喃喃道，“自那次大会之后，黑桃国的王位继承选拔就一直搁置着，因为从那场比赛的结果看，胜者就是阿尔弗雷德，王位也理应由他来继承才是。前段时间我们又失去了Queen，无论从民众还是王室的角度看，局势都对我们不利。我想，这一切的变化已经快要达到临界点了。”

“扎克德从上一任King继位起就一直主张对黑桃国边境的小国家发起持续的骚扰战，所以我们的军队的四分之一是常年驻扎在边境的。根据你们的父亲在世时最后一次修改的宪法条例，如果出现国家没有King、Queen在位的情况时，黑桃国的军队将由扎克德为首的贵族议会和Jack分为掌管。”王耀拉开红木桌下的一个暗格抽屉，将一份盖着国王、王后和议会三重授权印章的牛皮纸递给马修。

“这些条例……你和父亲，早在那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今天这样的情况了吗？”马修匆匆浏览了一边手上这份全新的宪法条例，不可思议地发问。

王耀老神在在地摇了摇头，眯着眼睛开口：“不能说是预料，只是以防万一罢了。所以无论如何，不要失去信心。别忘了，我们还握有最大主动权——黑桃国的所有军队都必须听令于国王怀表的调动。”

“——所有的困境都只是暂时的，其他的事情，就等到我们年轻的国王带着魔法回归之后再说吧。”

“如果从西侧切入的话，虽然路不算好走，但我们起码可以在明天落日之前进入黑桃的领地，而且不会轻易被发现。”基尔伯特指了指地图上的某一个点，“红心的骑士可以适应这样的疾行，但如果内部无人接应，我们的情况依然会变得很危险。”

“等等基尔伯特，”阿尔弗雷德沉思了片刻之后突然开口，“我有一个建议。我们可以分成两队前进，分别从东、西两侧进入黑桃国。因为黑桃国都城的侦查兵力一直都偏向东侧，所以你可以把你大部分的骑士带往西面回避侦查，剩下的五十个人则跟着我和亚瑟从东边帮你们引开对方的注意力。这样两边的时间也不会相差太多，只要在主城集合就好。”

“五十人？！阿尔弗雷德，你是看不起本大爷还是真的疯了？”基尔伯特震惊地喊道，“想用五十个人带走黑桃国都城边环线上的所有侦查是不可能的，你这是自投罗网。”

“单凭我们五十个人当然不行，”阿尔弗雷德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站在自己身边的绿眼睛青年，“但是我还有亚瑟，他的小戏法有你意想不到的强大之处。”

基尔伯特被阿尔弗雷德哽了一下，将视线转向亚瑟·柯克兰：“柯克兰，别告诉我你也同意这个疯狂的方案。”

“我觉得……可行。”亚瑟低头研究了一会地图后给出最终评价，“的确有一点冒险，但是在现在的情况下，这样做是最高效的。”

“很好！二比一，我们赢了。”阿尔弗雷德大声笑了起来，有些得意地冲基尔伯特比了个手势。

“——通知大家，今晚好好休息。从明天起，战争就要开始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