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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不接稿

《鎏金岁月》

*文/Moky

*CP=米英Only

*2016.7.4 独立日快乐

*BGM:《Someday Came Today》

 

亚瑟是被院子响起的汽车引擎声吵醒的。他翻了个身,把胸前的被子团在一起拉过头顶,鼻尖立刻陷入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之中。紧接着是有人蹬蹬蹬跑上楼梯时的脚步声,房门被拉开,从门缝中泄进的一丝阳光正好打在亚瑟·柯克兰尚未睁开的眼皮上。

“英国,起床。”阿尔弗雷德冲他喊,“我把车停在院子外面了。”

金发的英国人皱了皱眉,动作缓慢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右手用力的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试图减轻宿醉带来的头痛:“……我在你家?”

“算是吧。喏,你左手边的柜子上有药,白色的是醒酒药,黄的是退烧药,记得分开吃。”

亚瑟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站着、正利落地拉开房间窗帘的美国青年,又把视线转向手边余温尚存的水,低声应了一句,抓起那五六颗药片,送水,一口气吞了下去。

 

亚瑟赤着脚走进餐厅,惊讶地发现屋子里到处是悬挂着的美国旗的装饰,桌子、地板、门框——几乎每个地方都沾着五颜六色的奶油痕迹,像是昨晚经历了一场盛况空前的奶油大战。英国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勉强算是干净的地方坐下,扭过头去冲厨房里正在收拾残局的阿尔弗雷德问道:“你的派对已经结束了?”

“昨晚就结束了。当然,一个人跑去酒吧买醉结果差点喝到酒精中毒的人没有察觉也是很正常的。”

亚瑟被他的回答噎了一下,片刻后方才继续开口:“我不记得你有把生日派对放在提前一天召开的习惯。”

“因为今天有其他事要做。”阿尔弗雷德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做什么?”

“带你去一个地方,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阿尔弗雷德坐到亚瑟对面的椅子上,把一份简单的早餐往亚瑟的方向一推,用眼神示意对方快吃。

百年如一日的自说自话。亚瑟暗暗想道,拿起叉子小口地咬下盘子里金黄色的煎蛋。

 

清点了一下后备箱里的东西,确认无误后阿尔弗雷德才满意地关上了后备箱车门。穿着简单衬衣的亚瑟正在公寓门口给院子的大门上锁,阳光在那头漂亮蓬松的亚麻金的头发上欣喜地跃动。

“——谢了。”美国人熟练地接过对方隔空抛过来的大门钥匙,露出一个笑容。亚瑟径自伸手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一只手的手肘撑在柔软的座垫上,探进半个身子打量了一下车厢后又钻了出来。

“没想到你还在开这款车,对你来说不觉得太旧了吗。”

阿尔弗雷德得意地拍了拍身后的老式雪弗莱跑车的车棚,笑道:“这是纪念款。”

英国人弯起嘴角隐约地笑了一下,在阿尔弗雷德来的及看清之前便消失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阿尔弗雷德看着亚瑟在阳光下仍然显得病态苍白的皮肤,还有两颊上因为高烧不退而起的不正常潮红,从独立之处起便一直深埋下的失控感再一次席卷而上。

 

随着车子的启动,正沉浸在强烈节日气氛中的城市景致慢慢褪去,视野被一望无际的平原荒漠完全占据,直到看到了路边标有“Historic Route 66”的路标时,亚瑟才忽然明白了。

 

“公路旅行?”英国人冲隔壁驾驶座上的阿尔弗雷德投去一个眼神,对方放声大笑了起来,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顺手把车窗摇到了最大。猎猎作响的大风从耳畔吹过,像某种诱因,一瞬间点燃了身体里潜藏着的所有能量。

 

飞驰过玉米地、荒原和仙人掌构成了几乎一成不变的景色。阿尔弗雷德开的不算快,他的一只胳膊搭在窗外,嘴里哼着一段荒腔走板地民谣。四周无车,一条笔直的公路,通向远方为止的梦境,永无止境般向前延伸着。

 

相遇在这条公路上仿佛只不过一个虚无的时刻,那些故事随着光和云影的移动,被一点点镀上生锈的金属路牌。

 

一路向西。

 

 

中午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在布雷德伍德附近的加油站停了下来。他们下了车,去了附近小镇里的一家汽车旅馆吃午饭。淡蓝色的波卡尔原点点缀着餐厅里的各种装饰物,扑面而来的西部风情令人怀念。

“我第一次来这里。”亚瑟咽了一口蔬菜沙拉道。

“那么感觉如何?”

“嗯……不错。”

“只是不错?”阿尔弗雷德笑着反问。

“更好的评价留到以后吧。”亚瑟说,眼睛里通透的绿色折射着店内昏黄暗淡的光线,“为什么带我来这?”

阿尔弗雷德仰头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展开搭在上面。亚瑟·柯克兰顺着他的视线向上看去,餐馆房顶的装饰画上,一面美国国旗被印在正中央的位置。

“我曾经经常来‘美国大街’,”阿尔弗雷德说,“一个人开车来,从芝加哥到洛杉矶。它很棒,在我眼里这就是世界上最棒的公路,永远是。”

 

“——所以,我很早就在想,总有一天我要带你一起来看看。”

 

 

走出餐馆后,乘着时间还有富余,阿尔弗雷德提议去附近的汽车商店逛一逛。街边的小店不多,两人并肩走进一家专卖老东西的小店,阿尔弗雷德兴致勃勃地蹲在货架边翻看当年那些老旧的汽车便携式油罐。亚瑟注意到边上贴了一整墙的老照片和旧车牌,店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走过来慢慢地讲些陈年故事,英国人侧头静静听着,恍然有种穿越时光的滋味。

 

去加油站领回他们的车子,再次坐上驾驶座时,阿尔弗雷德惊讶的发现亚瑟默默不语地将一个里面装满了彩色弹珠的透明玻璃罐子放到了车台上。

 

车子再次启动,阳光穿过倒立的玻璃罐子,亚瑟·柯克兰眯着绿色的眼睛看着那些被光辉染得通透明亮的弹珠,瓶底的标签用花体英文写着——“记忆无价”。

 

下午的车程,亚瑟明显显得不如早上精力充沛。阿尔弗雷德听见空荡的车厢空气里传来身边的人低低的咳嗽声,七月病侵占了他大量的体力。英国人用额头抵着玻璃车窗,在车子时不时小幅度摇晃下不小心睡了过去。

 

当亚瑟终于从冗长久远的梦境中醒来的时候,车厢广播里正播放着一首节奏轻快的乡村音乐,自己整个人都被柔软的毛毯裹了起来。

 

英国人侧头去看驾驶座上阿尔弗雷德,却发现阿尔弗雷德也正在看着他。他们的车停在路边,透过前车窗玻璃,一轮巨大火红的太阳正从他们脚下的公路尽头往下落去。

 

Maybe I’ll take a trainTo a place I’ve never been

或许我应该乘车去一个我从未到过的地方
Or I could watch the sun fall into the ocean

又或许我可以看着太阳的余晖从海平线落下
I’m ready for the rainbow to begin

我已经准备好看彩虹出现
I just got through a storm of tears

我刚流尽泉涌般的泪
I thought would never end

我曾认为这一切永不会结束

 

 

广播里磁性低沉的男声伴着吉他简单明快的伴奏回荡在这条孤独漫长的公路上,同时也回荡在这段几百年来分离聚合的快乐与悲伤的历史之中。

 

Someday was a dream that always seemed to turn outwrong

所谓的总有一天,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But now it’s not so far away

但如今它不再遥远

Puttin’ off tomorrow

别再拖到明天
Is 24 hours too long

24小时太过漫长
I guess my someday came today

我猜我的这一天已经到来

 

他们在彼此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模样,亚瑟听到阿尔弗雷德用叹息般地语气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便感到一只手扳过了自己的脸庞。青年附身过来,越过两个座位之间的空隙,用力地吻了下去。

恢弘的夕阳照亮了他们半边的身体,温暖的余晖洒在这辆孤独的车上。亚瑟在阿尔弗雷德的唇舌之间尝到了百威啤酒的味道。英国人找不到理由拒绝这个吻,于是他将手指插入对方灿烂的金发里,轻轻摩挲着青年与记忆中新大陆时截然不同的硬朗颚线。

这场旅行,更像一次没有未来的灵魂逃亡。在这条名为66号公路的地面上,他们经历过几乎同样的辉煌与衰落,也带给对方几乎同样的苦难和希望,然后一同变得晦涩与有所保留。

 

阿尔弗雷德血管里流淌着的自由、勇敢与进取的滚烫血液,早在几百年前的今天就已经令亚瑟明白,他们必将无可挽回地分离为两个独立的整体,而那就是新世界的钥匙。

 

——过去的痛苦即是快乐。

 

END

*Historic Route 66:美国66号公路,从芝加哥一路横贯到加州圣塔蒙尼卡,全长2448英里。学者迈克尔·华利斯说:“66号公路之于美利坚民族,好比一面明镜;它象征着伟大的美国人民一路走来的艰辛历程。”




图文资料皆来自百度。

祝阿米独立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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