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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atcher>(《守望者》)【01】

*文/Moky

*CP=米英

*连载,HE,普通人背景,前师生paro

 

 

01.

 

阿尔弗雷德接到电话的时候正站在路边。他刚从身后的写字楼里出来,右手提着公文包,车钥匙在左手食指上一圈一圈地晃。从空调会议室到阳光直射的马路,突然朝面上席卷而来的热气让人胸腔憋闷,阿尔弗雷德躲进身旁稀疏可怜地一点树荫下从裤兜里掏出自己滚烫的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位许久不见同学。

接通电话没费多少时间,对方熟络地和他打了声招呼,阿尔弗雷德一一应过,侧身靠在树干上看着不远处公园拐角边撑着遮阳棚贩卖芝士牛肉汉堡的摊车。

“都是同学,正好可以再聚一聚。”

阿尔弗雷德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对方已经发出了邀请:“搞什么,这么突然?”他不奇怪对方会知道他恰好在纽约出差,但却没想到第一次主动联系就是这样不算客气的聚餐邀请。对方嘻嘻哈哈地混过去,没有明说,交代了一下时间地点后便一个劲地追问阿尔弗雷德的意思。

“来吧,”那头推劝道,“虽然一起的人大概不全,但听说他们上周遇见了老师。”

阿尔弗雷德无意识地用皮鞋鞋底蹭了蹭人行道边上凹凸不平的地砖:“什么老师?”

“就是高中的——那位老师,”电话那边的声音拔高了一点,有些明显地惊讶起来,“我还以为起码你是记得的,当时你们关系很不错吧,是吗?噢,我记得是叫柯克兰来着……”

阿尔弗雷德的动作顿在原地,那种像被电击过一样的麻涨感从握着手机的指尖一路迅速地蔓延到脊骨的位置。

他大概沉默了十秒钟,才想起重新开口确认:“……柯克兰?亚瑟·柯克兰?”

“啊,是啊,就是他。”

“他在这里?在纽约?他来纽约做什么?”

“我不知道,”同学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是佩妮她们遇见的,就在下西区附近。她们也邀请了他,应该是同意了吧。”

“……”

阿尔弗雷德听见自己的心脏很重的鼓动了一下。他盯着远处戴透明手套的摊主将份量大方的芝士条叠滋滋作响的厚牛肉上,明黄色的酱汁在高温的作用下慢慢融化,一点点滴在铁板表面。

对面的行道灯从红色跳转为绿色,阿尔弗雷德跟在人流后往前迈开步子,握着手机的掌心溢出一点点潮意。

“好的,”他说,“我会去的。”

 

亚瑟·柯克兰这个名字,对于阿尔弗雷德来说好像已经是上个世纪的记忆了。

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阿尔弗雷德不想用“念念不忘”这样词汇作为形容。

当现在已经二十多岁的阿尔弗雷德重新回忆起这个人的时候,脑子里想起的只有伦敦永远潮湿到阴郁的雨天。青年把宾馆房间的空调调到最大,整个人仰面倒在过于柔软的大床上,西装外套和领带就这样随意地丢弃在床脚边。

他看着头顶造型浮夸的水晶灯,心想可能所谓的人生巧合也差不多就是这样吧。你曾经刻意地、疯狂地、不顾一切地寻找过却不得见的人,却在这样多年之后以一种平淡到枯燥的方式意想不到地再次出现。多么戏剧化,活像一份迟到的圣诞惊喜。

——狡猾又可恶,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谁。阿尔弗雷德反手狠狠地捶了一下床垫。

 

定下聚餐的时间是第三天傍晚,正好赶上阿尔弗雷德结束出差工作开始自由活动。地点是在一个餐厅酒吧一体式的高档酒店顶楼,阿尔弗雷德没有去过,开车跟着手机导航找到位置的时候已经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他被前台接待的服务人员领到露天花园的一处长桌,之前打来电话的同学马上站起来,嬉笑着勾住他的肩膀。

阿尔弗雷德也顺势靠过去,拿眼神不明显地瞟了一下。桌上已经坐满,围了十多个人,自己像是最后一个到的。阿尔弗雷德被同班推搡着坐下,起哄着要求罚酒,美国人没什么理由拒绝,于是抬着胳膊把他们隔开,另一只手本想要抽空去摸桌上的酒杯却一下没把握好距离,手腕撞到了杯沿,眼看盛得半满的玻璃杯就要倒下,忽然从边上伸来另一只手迅速地替他扶住,澄黄的酒水洒出一些溅在了那人瘦长的手指上。阿尔弗雷德下意识地想要道歉,抬头去看的时候却正好撞进一双潭水一样的绿眼睛里。

亚瑟·柯克兰和他对视了一秒,随即又立刻低下头去,拿起桌上的方巾随意地擦了擦手上的湿痕。阿尔弗雷德还没来得及看到那双眼睛里闪动的细小光点,就听见对方低低的嗓音穿过喧闹的人群从身边传来:“没事。”

阿尔弗雷德的手指僵在原地,半晌后才无知无觉地重新端起酒杯。他强迫自己不再往那个方向看,玻璃杯沿抵住嘴唇的温度凉得惊人。他仰头闷声喝了一大口,吞下酒液的时候却连一丝味道都没有品出。

同席的都是曾经高中的同窗,其中大部分人阿尔弗雷德都已经想不起名字。这样的聚会,大多话题也只能围绕回忆展开,一来一往,话题便自发地转向席间唯一的老师。

“啊,柯克兰老师是在纽约的学校……?”

“是啊,”阿尔弗雷德听到那个被点名的人语气平和的回答,“没有别的可做。”

“那也是有很久了吧?”

“三四年。”

阿尔弗雷德心不在焉,直到被邻座的朋友推了一把才反应过来。“高中的时候,你不是和柯克兰老师很熟吗?”对方举着酒杯往亚瑟·柯克兰的方向晃了一下,“不打个招呼?”

阿尔弗雷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抬头看向那边低头微笑的亚瑟,天生极具欺骗性的娃娃脸让他看起来和多年前比几乎毫无改变。阿尔弗雷德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好笑,于是举起杯子挡在脸前,自顾自地轻轻呷了一口。

临近深夜的时候聚会差不多也就结束了,十多个人里醉了一半。阿尔弗雷德不觉得自己是个恋旧的人,如果不是亚瑟·柯克兰,他大概根本不会前来参加这样性质的餐会。剩下清醒的几人互相商量了一下,分配好任务先送女士回家。等到阿尔弗雷德去酒店车库把自己的车倒出来时候,发现酒店大门前站着的只剩下亚瑟一个人,他居然没有喝醉。

对方好像也没有意识到这边的情况,背对着阿尔弗雷德把一件棕色的长风衣往身上套。明明整个人都陷在纽约街道绚烂热闹的霓虹灯光下,那道背影却让人感到心惊的单薄。

阿尔弗雷德在远处看了他一会儿,这才伸手打了一把方向盘,让车子停在那人面前。车窗摇下的时候阿尔弗雷德看到亚瑟·柯克兰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神色,他的手依然放在方向盘上没动,只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空着的副驾驶座的,不动声色地开口道:“上车吧。”

英国人沉沉地盯着自己,样子像在思考,片刻之后才终于传来车把扭动的声音。阿尔弗雷德侧头看着对方动作流畅地跨进副驾驶座坐好,又自己伸手熟练地调整好了安全带的位置,似乎没有丝毫芥蒂。“可以了。”阿尔弗雷德听见亚瑟简单地开口,那人的半张脸都挡在了风衣立起的领子之后。

突如其来的愤怒和沮丧击中了他。阿尔弗雷德的车停在原地没动,视线不依不饶地停留在身侧的人身上,亚瑟·柯克兰也没有再说话,安静地看着着挡风玻璃外的街景,像一尊雕塑。

狭小的车厢里,空气像是凝固了的膏体,散发出一股稠腻的窒息感来。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把眼前这个人狠狠地推到在靠背上,用双手掐住他的肩膀,然后从他的嘴里抠出千百个问题的答案来,才能让他感到稍微好过一些。

但他终究没来得及问出任何一个单词,因为亚瑟·柯克兰抢先一步转过头来,对他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阿尔弗雷德,好久不见。”他这样说,像对任何一个失联许久的老友那样随意的问候,而不是一个由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阿尔弗雷德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却算得上波澜不惊。他没有回应那句好久不见,只能颇生硬地扭过头去看前方,然后慢慢启动车子拐上马路。

 

两侧的行道树像逃离一样飞快的向后退去,纽约夏季那种干燥闷热的夜风透过尚未完全合起的车窗缝隙强硬地挤进他们两人之间。阿尔弗雷德没想到自己在和亚瑟·柯克兰独处的时候也能有这样尴尬的气氛,只好欲盖弥彰地问了对方目的地,亚瑟便配合地随口报给他一个居民公寓区的位置,阿尔弗雷德没有听说过,最后还是在亚瑟的熟练地指引下才顺利到达。

 

亚瑟解开安全带跳下车,弯腰趴俯在车窗上向阿尔弗雷德道了个谢,脸上甚至带了一些礼貌性的笑意,身后一排延向深处的橘色路灯给他亚麻金色的蓬松短发到侧面的脸部曲线都镀上了一圈温和的暖光。阿尔弗雷德目送他往里面走去,等到那片衣角消失在再也看不见的黑暗中时才猛然想起自己忘记和他交换新的联系方式。他下意识急切地往他离开的方向叫了一声“亚瑟”,但显然已经不能被听到。然而这个简单的名字被发出的时候却首先吓了他自己一跳,那种意想不到的生涩感实在让人觉得倍受打击。

 

阿尔弗雷德整个人卸力地趴倒在方向盘上,只觉得喉咙像烫了一杯滚水,从舌尖一路疼到心脏。他不知道亚瑟在喊出他的名字时是否也有着同样的感受,他希望他有,但同时又觉得荒谬。

但当阿尔弗雷想起方才自己看着亚瑟离开时的背影,又觉得那场伦敦的大雨在他身上还在继续下着。他到底还是变了很多,那种潮湿感笼罩着亚瑟·柯克兰,大雨把他从头到脚浇得湿透,身上的衣物甚至还在淅淅沥沥地往下滴水,每走一步都要在身后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
而他本人却依旧浑然不觉地往前走着,任由那种乌云似的疲惫和扭曲的痛苦压在自己瘦削的肩膀上。

 

来自过去的声音淹没在梦里,像雪化在火中。

 

也许夏天来的过早了。

 

TBC

我来了,我没有跳票!!(。)

虽然看起来很虐,但是其实没有那么虐的,不过这次想写和之前写过的不一样感觉的米英。想了好久应该怎么概况这个设定,师生真的只是很小一部分,总觉得有点破镜重圆的味道……

希望各位喜欢,以后都是周六更!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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